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沙市地名趣谈

日期:2017-02-22 来源:荆州日报

沙桥城和沙桥门

318 国道横穿沙市北郊,在跨越荆襄河处建有一桥,那就是著名的沙桥门了。

明明是一座桥,怎么会被称作“沙桥门”呢?该桥桥头如今还矗立着“沙桥门桥”的标牌。其实,荆、沙各地民众一直仅以“沙桥门”称之,并没有后面那个“桥”字。

若要将沙桥门搞清楚,就不能不提到沙桥城了。这是因为,没有城,怎么会有门呢?

查找文献,在《南史》和《读史方舆纪要》中均发现有沙桥城的记载,但未释其本意。而《后汉书·光武帝纪》中有注:“南郡有津乡故城,在江陵县东。”朱翰昆老先生曾经考证,认为津乡故城和江津故城为时代异名,其位置在今沙桥门以南,故又称沙桥城。而且还认为“汉置津乡,六朝江津皆在此处”,特别指明其具体位置在今沙市长港路西段以北地带。这样说来,津乡故城、江津故城和沙桥城指的就是同一个地方了。

笔者是同意朱翰昆老先生的意见的。市第一福利院汉代遗址及该地带多处文化遗址的发现,佐证了他的观点。但是,笔者同时又对朱翰昆老先生“其位置在今沙市沙桥门以南,故又称沙桥城”的见解持否定意见。理由是前已提及的:没有城,怎么会有门呢?应当是城在前,门在后,才合乎常理。

由于能够查到的典籍实在太少,迄今为止,我们对于沙桥门的含义及其沿革还不得而知,尚待后人作出进一步的考证。

而从已经查找到的典籍上看,六朝时,沙桥城曾经发生过多次战争。如,东晋安帝义熙元年(公元405 年),“刘桓肃与桓振大战于沙桥”。宋文帝元嘉二年(公元426 年),“谢晦将周起败雍州刺史刘粹于沙桥”。宋顺帝升明二年,“雍州刺史张敬儿先攻占沙桥城,沈攸文在江陵军为之惊溃”(引文均见于朱翰昆著《荆楚研究杂记》)。

数以千年的时间过去了,沙桥城早已湮灭,半个世纪之前那里还是荒凉一片。但如今,那里却成了一方热土,沙北新区的兴起,高速公路转盘的出现,荆襄河湿地公园的建设,美林湖畔、义乌小商品城等众多楼盘的落成……真个是沧海桑田,地覆天翻,不免令人感慨万千。

应当提到的是,沙桥门作为一座桥,它的特点是桥面建得老高,大约高出两头地面三到四米,可见其设计本意是为了桥下能够行舟。而在至少数百年的历史上,由沙市内河通往草市、长湖及以下各地的船只在沙桥门下经过是不绝于缕的。笔者是多么地期望,在不久的将来,沙桥门下会重现轻舟往来如梭的景象啊!

高头和底下

沙市原来的范围不大,城区沿长江或带状分布,“上起金龙寺,下至文星楼”的口头禅,便是一个生动的写照。

沙市的地片名很多,比如说,谷码头、洋码头、柳林洲、白衣庵、宝塔湾、学堂洲等等(大堤之外),刘家场、丁家庄、江汉、便河、三岔路、大湾、北湖和南湖等等(大堤之内),但最大的地片名是“高头”和“底下”。

不知从何时起,至迟在明清时期吧,沙市人常以便河南段(今已建成沙隆达广场)为界,将其西部称为“高头”,而将其东部称之为“底下”。“高头”有时也被称之为“上头”,“底下”有时也被称之为“下头”。老一代沙市人若问起家住何方,回答不是“高头”就是“底下”。

高、下之分当然有其道理,那是对长江而言的,而在实际上沙市老城区的地面高程,便河以西的部分确实是高于便河以东的。

上世纪五十年代,沙市城区面积大约只有4 平方公里,以当年的便河为界分为高头和底下,两者大小旗鼓相当,几乎各占一半。如此说来,高头和底下的称谓还是颇为科学合理的。

如今,城市建设发展很快,城区范围界已被扩大,而且正在不断地被扩大,高头和底下的说法已然大大落后于形势了,我们也再难听到“我家住在高头(或者底下)”了,代之而起的是“我家住在某小区(或者某路段)”了。

但是,笔者认为,高头和底下的说法,毕竟反映了一段活生生的历史,作为子孙后代,我们是不应当忘记的。

(作者系荆州资深文史研究者)